原标题[武汉患癌医生指控医院辐射失控]
012年底,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以下称“武汉协和医院”)妇产科,一位55岁的副教授医生查出甲状腺癌,职业生涯戛然而止。令她不安的是,同科室的另外两位女医生,前后也确诊为甲状腺癌。 她们心里出现同样的怀疑:“每天都在那两个手术室,工作越辛苦,受的辐射越多?”
其中至少两位医生2月20日以求助信形式指出,其工作的手术室长期受到射线污染,缺乏有效管理,可能是患上癌症的原因。她们还指控至少有9位在该室长期从事手术的医生也罹患类似疾病。文章在互联网传播后,人们还注意到其中提及辐射污染对新生儿和病人的影响。
2月21日上午,其工作的协和医院召开发布会辟谣,称帖子与客观事实严重不符。湖北省卫生厅发布消息称,其于2月19日派出调查组和专家到协和医院调查,结果表明手术室无放射性核元素;两个被指控的设备在开机工作时,工作场所及周围环境辐射水平符合《电离辐射防护与辐射源安全基本标准》(GB18871-2002)的要求。本报没有获得报告的原本。
要求匿名的两位医生及家属接受记者采访时则表示,甲状腺癌与其所在的妇产科手术室遭电离辐射,是否明确为因果关系,有待严格的科学验证。他们的质疑聚焦于医院对放射污染的管理制度。
其经过信息搜集提出,与妇产科手术室一墙之隔,置有X光机的骨科手术室,是否有放射环境的预评估报告,以及卫生监督部门的放射许可证等相关合规流程,并且此前有无做过辐射影响检测。
公开的癌变
20日晚,科普作家方舟子在腾讯微博发布“武汉协和医院发生严重放射事故造成多名女教授集体患癌”消息。微博称,武汉协和医院妇产科44岁以上4位女教授全部患甲状腺癌。并附一患者的求助信,求助信称:甲状腺癌不是传染病,电离辐射是其发生唯一明确的病因。
21日中午,本报记者经向已做完甲状腺癌手术的女医生及其丈夫及另一位医生的丈夫确认,上述求助信为他们联合撰写,由其中一人交由方舟子传播。
两位患病医师均为武汉协和医院妇产科副教授医生。其中一位44岁,在该医院妇产科工作20年。另一位55岁,在院工作34年。
二人回忆,她们都曾在两间手术室高密度工作5年以上。2006年9月,协和医院外科大楼竣工投入使用,两人开始在大楼四层的23号和24号手术室工作,对应楼上五层的正上方,分别为2号和3号手术室,两手术室为固定的骨科手术室,房间内均各有一台X光机。张女士及家属,给记者出示了他们拍到的两台骨科手术室的X光机。21日下午,记者来到外科大楼,4层和5层均为手术时间,外人无法进入。
上述患者表示,他们从医院同事处获悉,大楼在投入使用时,五层的11、12、13、14号的骨科手术室,也办了放射卫生许可证。记者在湖北省卫生厅的网站上查阅发现,关于放射性诊疗的许可证中,关于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的许可证,卫生许可证号为(鄂)卫放证字(2007)第0033号,颁发时间为2007年8月9日。该许可证认可的是手术室号,公开信息无法显示。
而就在2007年,骨科大楼陆续增加了手术室,其中包括2号和3号手术室。李先生表示,从今年1月份至今,患者家属跟院方交涉,希望能获取许可证的详细副本,了解2号和3号手术室是否获认可,一直未获回复。
争议患病原因
方舟子的微博曾一度被传播为:“武汉协和医院环境中存在严重的核泄漏”,该信息均被当事患者和医院方面否定。
“甲状腺癌与遭电离辐射,是否明确为因果关系,待严格的科学验证。”一位医生告诉记者,她是一名专业妇产科医师,清楚患病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可以明确的是,电离辐射是其发生可以明确的病因之一。”
对此,武汉协和医院乳腺甲状腺外科黄韬教授表示,射线不是甲状腺癌发病主因,更不是唯一原因。医学上所说的由射线引发甲状腺癌,特指广岛长崎核爆和切诺贝尔核泄露以后幸存者中癌症发病人群,而且放射线影响的是15岁以下的未成年人 ,尤其是青少年时期做过颈部放疗,这个剂量远远大于医用检查的剂量,医用X光对甲状腺癌的发病本身的影响非常微小。
患病医生则认定“电离辐射是其发生可以明确的病因之一”。并强调已出现“集体患病”。据其介绍,至少有三位患病医生,每人每年在这两间手术室即会操作约400台大小手术。
其出示的一份体检证明显示,时间2012年12月29日,显示甲腺异常,需复查;另一份2013年1月8日的病理检查报告,标明了右侧甲状腺癌切除手术后的诊断情况。她还为记者提供了4位长期在2号和3号手术室工作的医生的体检报告,均显示: 甲状腺弥漫性病变多发小结节,建议定期复查。
而在其写给方舟子的信中,则提到“武汉协和医院妇产科长期在这样环境下工作的女医生甲状腺结节的发病率竟高达90%”,对此一位副主任医师说,另外长期在上述手术室工作的10位女医生,她看到过9份被体检出甲状腺结节的体检报告 ,但因当事人顾忌,她只收取到了4份。
卫生厅称调查结果达标
“集体患病”的说法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协和医院宣传部门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在20日晚,他们的几位负责人均忙至第二天凌晨三四点。
21日早上10时许,记者在协和医院官方网站上头条登出2012年12月至2013年2月,湖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三名医生所在手术室工作环境及周围辐射剂量有过3次严格检测。
同时医院召开情况说明发布会。医院介绍称,该院在2012年度职工体检中,首次增加甲状腺B超检查项目。体检筛查有3 名妇科医生被查出患有甲状腺结节,其中1名医生在两年前就已查出,并随后确诊为甲状腺癌。院方称,个别职工家属怀疑是因为妇科手术间楼上的骨科手术间使用移动式C臂X光机射线泄露所致,故提出此投诉。
湖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一位官员称,举报医生说是因为手术室辐射超标导致其患癌,但却给不出有检测资质机构的第三方检测报告,光凭同时有医生患癌并不能说明医院手术室就辐射超标。据院方透露,医院的进一步详细回应或将在22日发出。
此回应并未得到两位女医生及其家属认可,其中一位家属告诉记者,他希望能见到“关于放射性诊疗的许可证的副本” ,确认医院2号和3号手术室是否获批许可证,以及是否做到六面墙防护。“另外,官方声明中的三次检测达标,希望官方能出具前六年的环境检测情况。”
记者采访四川大学华西第四医院中毒科的一位医生,她表示,目前国家对放射科手术室都有很严格的规定,包括墙的厚度防护等诸多方面,在医院实际操作过程中,经常会用临时性放射诊疗场所,这种通常未达到相关标准,应该尽量避免非固定的场所。而固定场所,则需要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做好防护和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