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Science——Mitch Leslie
编译：莫寒
过去5年里，帕特里夏·伊根（Patricia Egan人名）每天晚上都穿上一双从脚趾到大腿顶部包住四肢的泡沫绑腿睡觉。定制服装看起来像曲棍球守门员穿的衣服那样，可以防止她的腿肿胀。但是这些服装也让她感到幽闭恐惧症，并让她保持清醒，67岁的伊根说，他是一名退休作家。早上，她换上不那么笨重的脚趾手套和膝盖高的压缩袜，这仍然会不舒服。
伊根需要这种麻烦且昂贵的衣服，因为她患有淋巴水肿，这种情况下被称为淋巴液的液体不会从肢体或身体其他部位正常排出。许多淋巴水肿是乳腺癌和其他切断淋巴管的肿瘤手术造成的，淋巴管输送淋巴和免疫细胞，伊根的症状是一种罕见的遗传病。随着淋巴液的积聚，它还会导致许多其他健康问题。
尽管伊根的压缩服帮她减少了肿胀，但它不能重建她的淋巴循环，目前还没有可行的的疗法。这就是为什么她最近抓住机会参加加州帕洛阿尔托斯坦福大学医学院（Stanford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in Palo Alto）的临床试验。那里和其他几个机构的研究人员正在测试日本使用的白血病治疗药物ubenimex是否能刺激新淋巴管的生长。
这个二期试验的结果可能会在今年晚些时候公布，研究人员已经开始或者正在计划其他淋巴管再生策略的试验。如果治疗有效，美国500万至600万人，全世界超过1亿人中的许多人都将受益。改善淋巴流量也有助于淋巴水肿以外的疾病。最近的研究表明，青光眼、类风湿性关节炎、动脉粥样硬化、阿尔茨海默氏病和其他疾病的淋巴引流不良。
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西北大学芬伯格医学院的发展生物学家吉列尔莫·奥利弗（Guillermo Oliver of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Feinberg School of Medicine in Chicago, Illinois）说，淋巴水肿可能是可以治愈的，“几年前不可想象”。这一新的希望来源于对淋巴系统的日益了解。瑞士洛桑大学的血管生物学家Tatiana Petrova（vascular biologist Tatiana Petrova of the University of Lausanne in Switzerland）说:“我们开始更好地理解淋巴管是如何工作的分子原理。”。研究人员还发现了一些分子和细胞，这些分子和细胞在被癌症手术、放射治疗或寄生虫感染破坏后，阻止淋巴管自我修复。
斯坦福心脏病专家斯坦利·洛克森（Stanford cardiologist Stanley Rockson）说，淋巴水肿“一开始是一个管道问题”，他第一次诊断出伊根的淋巴水肿，是作为ubenimex试验的研究人员之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清除的淋巴液会导致“身体受影响部位的结构发生非常严重的变化，”他说。一个后果是纤维化，结缔组织的增生，会使皮肤变硬和变厚。脂肪细胞也增殖，加剧了肿胀。
淋巴系统在出生前开始生长，并在出生后不久完全形成。然而，成年人在受伤后可以产生新的淋巴管，这一过程被称为淋巴管生成。药物Rockson的研究小组正在研究阻断一种脂质分子，称为白三烯B4（leukotriene B4），可以抑制其再生。正如Rockson和他的同事去年在《科学转化医学》上报道的那样，淋巴水肿患者的分子水平很高。科学家还发现低浓度的分子会诱导新的淋巴管生长。Ubenimex将白三烯B4的浓度降低到生长范围。“这释放了淋巴管自我修复的潜力，”Rockson说。
位于芬兰埃斯波的生物技术公司Herantis Pharma（The biotech company Herantis Pharma in Espoo, Finland）此前测试过一种更激进的方法，基因疗法，来刺激乳腺癌手术中腋窝淋巴结被切除后患手臂淋巴水肿的妇女的淋巴管再生。在这一治疗过程中，患者接受第二次手术，用取自身体其他部位的淋巴结替换切除的淋巴结。尽管这种转移可以单独对抗淋巴水肿，但这种方法不适合大部分病人，其他人也不想冒险做手术。Herantis的方法旨在提高转移的有效性，包括用携带刺激淋巴管生成的生长因子VEGF-C基因的冷病毒注射淋巴结。该公司首席执行官Pekka Simula指出，在节点到位后，免疫系统很快消除了病毒。
纽约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的整形外科医生Babak Mehrara（Babak Mehrara, a reconstructive plastic surgeon at 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 Center in New York City）在治疗淋巴水肿患者时，质疑这种疗法的原理。他认为，淋巴管生成缓慢并不是生长因子缺乏导致的。"淋巴水肿患者有大量VEGF-C，但它不会产生功能性淋巴管. "因为VEGF-C能促进肿瘤生长，所以他对癌症患者体内VEGF - C水平的提高持谨慎态度。
Simula反驳道，这种治疗刺激VEGF-C的脉冲，而这种脉冲不太可能引发肿瘤生长。他说，VEGF-C的产生是“局部的，短暂的，对淋巴管生成高度特异”。此前，Herantis宣布，在一项涉及15名患者的小型试验中，这种治疗似乎是安全的，但这些发现还尚未公布。2018年6月，该公司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试验，对40名接受病毒注射或安慰剂注射的妇女进行评估。
Mehrara和他的同事们采用了一种不同的策略，利用关于免疫系统在淋巴水肿中的作用的发现。“我们对淋巴水肿的途径有很好的了解，比10到15年前要好得多，”他说。其中一个途径涉及称为Th2细胞的免疫细胞。正如 Mehrara的研究小组在过去5年中发现的那样，这些细胞在淋巴管受损后会积累。它们大量的进入皮肤，并泵出一种叫做细胞因子的化学信号，这种信号可以抑制淋巴管生成并促进纤维化。研究人员开始了两种抗体的第二阶段试验，这两种抗体可以中和这些细胞因子。
三种淋巴水肿方法都面临着重大障碍。德克萨斯州农工大学医学院的生理学家Joseph Rutkowski（physiologist Joseph Rutkowski of the Texas A&M College of Medicine in College Station）说，即使治疗确实改善了患者的淋巴流，例如，“皮肤仍然是纤维状和象皮病样的，但脂肪仍然存在。”他说，冲洗多余的淋巴最终可能会逆转纤维化和脂肪积累，但“我们还没有办法”去检测它。
在斯坦福大学的试验中，伊根已经成为了一名病人积极分子，她说她已经看到了淋巴水肿“最显著的改善”。她确信她服用的是活性化合物而不是安慰剂。一天早上，她醒来，看到一根脚踝骨，一根胫骨。 她腿上的肿胀已经消退了很多，她说，她晚上穿的紧身裤已经不再合身了。她换了一个更小更便宜的服装版本，只盖住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