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帅(医生)
约纳斯是德国柏林夏理特医院儿科住院部的医生。他前段时间得了重感冒,想到自己是新医生,科里又人手不够,便带病来上班。但科室负责人发现后,马上“勒令”他回家休息,病情痊愈后再来上班。原来德国政府部门对医生带病工作进行全面监督。该国劳工法规定,医院方面若看到医生带病工作,而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院方将被罚款至少2.5万欧元,严重者甚至会被判罚1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医生在医院里病情越来越重,甚至传染给同事及患者的话,院方被罚的可能性会更高。为此,德国卫生部门还设立了专门的部门进行监督。(3月18日《生命时报》)
前不久,湖北中南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医师施先艳忍病坚持上班上了新闻。原来,患了急性肠炎的他因患者太多根本没法请假,不得不边打点滴边在病房查房。一项调查显示,高达97.24%的中国医生表示“曾带病上班”。(3月4日《 长江商报》)
相同的是医生对患者负责的态度。如2/3的德国医生在感觉自己病得很重时,仍然想坚持上班,理由是担心医院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自己。不相同的是管理者对待这种行为的态度及理念。
在中国,很多医院管理者向来不会关心“医生怎么样上班”这种“小事”,他们更关心的是医院的大楼是否足够的豪华,医疗设备更新速度快还是不快,医院收支报表是不是漂亮。医生带病上班甚至是上手术台,向来会被视作为正常的行为,经常被贴上赞赏的标签,赞和鼓励其实并无本质区别。
但在德国,政府却对“医生带病上班”这种行为如临大敌,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他们认为,德国医生平时的工作已经是高负荷运转了。若再带病工作,一是会传染同事、患者,让更多的人生病;二是会搞垮医生的身体,陷入健康恶性循环,甚至会出现过劳死等极端情况;第三,可能会因此出现医疗事故。
那么,医生带病工作的好处是什么?一是不去增加医院管理者的“麻烦”。如果在程序设置上,把医生生病可能请假这种意外考虑进来,医院必须为此招聘额外的医生,增加成本。二是为了让患者高兴。住院患者太多,如果看不到自己的医生,比较容易不满意,甚至可能会因此投诉医院。三是所有的问题和麻烦,都让医生一个人独力消化了,看起来院长满意,患者满意,还有政府部门也会满意。由此看来,上述这些好处,都是在牺牲科学性和医生的权益来得到的。
如果把医疗比喻成一种维护健康和挽救生命的生产,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医生肯定是决定性的因素,这是人们始终对医生源源不断提出更多要求的根本原因。而在所有的能力要素里面,健康的要素又是第一重要的。
一家医院鼓励医生带病工作,那是因为管理者的理念还停留在宏观层面,没有进入到细节化专业化管理。哪种选择是正确的?一目了然,我们应该学一学德国,禁止医生带病上班。